STEPS TAKEN FORWARDS BUT SLEEPWALKING BACK AGAIN, DRAGGED BY THE FORCE OF SOME INNER TIDE
Day 3 - 永恆流逝,永劫回歸
記憶有點斷裂,只記得是場很長的婚禮,
有著綺麗而不舖張的佈置,
晚上眾賓客隨著搖滾樂起舞,就如酒神式的狂歡,
至離場時,眾人臉上都只見滿足不見倦容。
至離場時,眾人臉上都只見滿足不見倦容。
當然,最清楚記得的是友人父親那意味深長的致辭。
我所理解友人父親所說的距離,
想必不只是兩地相距的7,821公里,
也不單是兩種不同語言與不同文化,
而是一種接近唯心主義意義上的距離,
卻又無法說清。
卻又無法說清。
致辭時全場的靜默使人無法忘懷,
在觀景窗隱約看到的,
是友人的眼淚,
哭作為極端的情緒表達形式,
是對雙方父親的愛最有力和最深刻的回應,
席上不能自已的人,想必不只我一個。
忘了是哪一刻,
有點失神,竟然又問起自己到這裡來的理由。
沒有事前準備的致辭帶點突兀,
但那刻所說的話畢竟是真切而所渴望能成真的。
到底,
遇上這名獨一無二的朋友是我莫大的幸運。
與世界聯繫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狀態?
有一刻我竟然想回到我一直想逃離的城市,
想不再說不知道代表哪個自己思想的外語,
想聽懂所有人說的所有話,
而不發一言。
而不發一言。
遺憾是到最後也沒能為友人做到些甚麼。
一方面我在這裡見證著,
另一方面我又想要獨個兒頭也不回地到無聲處去,
再一次從眾人的身影間消聲匿跡。
夜到來時已有點累了,
想清楚記下的感受盡是一片模糊,
卻又依稀記得友人雙手在琴鍵上躍動所帶來的裊裊餘音。
雖然到九月便是夏去秋來,
想清楚記下的感受盡是一片模糊,
卻又依稀記得友人雙手在琴鍵上躍動所帶來的裊裊餘音。
雖然到九月便是夏去秋來,
但北極圈夏天的日照時間對亞洲人而言還是很長很長。
然而即使太陽九時才下山,
太陽神的清明理性在酒神面前會否仍然是不堪一擊?
剎那間腦海閃過電影《賭博默示錄》末段開司的歇斯底里,
在消逝湮滅破碎前的歇斯底里會否是生命最大的動力?
倘若是的話,又有誰能承受?
又,悲劇與荒謬的見證者會否同時是其創造者?
或許當我將這篇札記翻開另一頁時,
在那十一個字內,
我已印證了自己最大的主體性。
永恆流逝,就是我的永劫回歸。
永恆流逝,就是我的永劫回歸。
Postscript: 本想將友人的人像照片作為這博客唯一的人像照,
但友人父親這張照片眼神的深邃,
即使拍得有點走焦,仍無改其揪動心靈的力量,
瞳孔裡映照出的,是友人父親的整個世界,
現在回想過來,
會否是某種永恆而不朽的召喚驅使我在那一剎按下快門?
怎樣也好,我著實無法不將這照片收錄在這篇札記裡。
友人父親說想作為他一生驕傲的女兒永遠陪伴在身邊,
同時在異鄉獻上最深切最肺腑的祝福,
催人淚下的同時,
亦教人窒息。
二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