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 界


五年。

轉眼五一六已過了五年多,
自那天起一直告訴自己已對這城市死心,
曾不止一次想一走了之。

Mills說過"The more we understand what is happening in the world,
the more frustrated we often become, for our knowledge leads to feelings of powerlessness."
這裡是我居住的地方、
這裡是我成長的地方、
這裡是我出生的地方,
但除此以外,
這裡是些甚麼,我卻說不下去。

革命後的群眾是否不再沉默?
或許是,或許不,
可再多的吶喊都像是痴人編成的故事,
充滿了聲音與憤怒, 裡面卻是虛無一片。

卡繆說過「在荒謬經驗中,痛苦是個體的;
一旦產生反抗,痛苦就是集體的,是大家共同承擔的遭遇。」
可他也說過「一旦吾人發現了荒謬的真相,便禁不住的要寫一本幸福手冊。」
當荒謬劇不厭其煩的一再上演,
倘若靜默有時是以意志總也有枯竭之時,
人的靈魂又能盛載多少?

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我的思想依然基進,
因為它們,我才是我自己,
可面對反抗的人們,
世界卻是沉默依然。

告訴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我說,
不要回頭、
不要自欺、
也不要接受,
但今夕是何年?
大概也無從說起。

Gramsci說"I'm a pessimist because of intelligence, but an optimist because of will."
又,魯迅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但,我不明白,
而我卻一直以為自己早已找到答案。

警語宣誡,且莫失忘,
清醒的代價是痛苦,
在這禮樂崩壞之時,
寫些甚麼似乎都不合時宜。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
我想,所謂世界,
也許不過如是罷。

是為哀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