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ALL ARE ONE AND ONE IS ALL, TO BE A ROCK AND NOT TO ROLL

「閱讀是一種逃避。真實而巨大的紐約、懸而未決的拉姆安拉,都令我茫然無措,甚至心生恐懼,而書籍、報紙提供秩序、節奏與邊界,多麼驚心動魄、不可理喻的事件都在頁邊終止,只要跳過幾頁,就掌握了歷史的結果。」

「我期待自己像是浮萍一樣,從這條河流漂到那條河流。但我不是浮萍,無根的自由帶來的喜悅也註定短暫。書籍是一種逃避,它讓你回避現實的失控,旅行也是。它經常是智力與情感上懶惰的標誌,因為無力洞悉熟識生活的真相與動人之美,人們沉浸於浮光掠影的新鮮感,以為看到了一個新世界,不過是在重複著舊習慣。異質的聲音、顏色與思想,沒能進入他們的頭腦與內心,不過是庸常生活的小點綴。」

「旅行更深的意義是什麼?是卡繆說的吧,旅行中最有價值的部分是恐懼。旅行者遠離了家鄉,一種模糊的恐懼隨之而來,他本能地渴望舊環境。正是在恐懼中,你變得敏感,外界的輕微變動都令你顫抖不已,你的內心再度充滿疑問,要探詢自身存在的意義。人類的所有知識、情感、精神世界,不都因這追問而起?」

「我期待卻可能永遠也成不了卡繆式的旅行者。他在一個充滿著潰敗與掙紮的時代生長,旅行與寫作、武裝抵抗一樣,是他重構意義的方式。他對於恐懼的理解,或許只有浸泡在基督教氣氛中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許知遠,一個游蕩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