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SEARCH OF LOST TIME

Day 15 - Tschüss

昨晚在旅遊網站推介的餐館吃飯後，
回到酒店就在沙發不經意的睡著。
一早醒來把行李收拾好，
繞過木橋到達火車站，
我想起八年前在這裡跟朋友道別，
猶如能嗅到空氣中同樣的厚重感，
綠色的河水徐徐流過橋底，
抬頭目送飛翔的鴿子，
然後我將再一次告別奧爾騰，
而不知歸期。

把行李在機場寄放好，
我們就往聖加侖出發。
一直對這當時未有機會探索的城鎮好奇，
在車站附近的麵包店買了三文治，
食客悠閒地站在店外吃麵包，
鴿子忙著撿麵包碎，
再走一段路便抵達修道院。

多麼富麗堂皇的圖書館，
木板的聲音訴說修道院經歷的世紀，
仰望天花就如進入了別的世界。
打開大教堂的大門，
白色風格的教堂看起來特別光亮，
一樣是漂亮非常的建築物，
我們被天花的壁畫深深吸引，
卻發覺已經是時候回程。

回程路上順道去了聖羅倫采教堂，
陽光從花窗通過化成艷麗的色彩，
教堂一貫的靜謐，
到過這麼多美麗的教堂，
無疑是不枉此行吧。

上火車前再吃一次地道的雪糕，
一小時後抵達蘇黎世，
不論對八年前的我而言，
抑或跟我們來說，
她都是一切開端的初始之地。

走馬看花地在聯邦理工學院走了一轉，
本來想到湖的另一邊散步，
但烏雲已經厚厚堆積，
豪雨一觸即發，
沒法子下只能乘電車離開，
然後是在候機室等待飛回城市的航班。

兩星期的旅程如是結束，
途中有太多難忘的經歷，
碰到的人、吃過的菜、看過的山、走過的路、
住過的旅館、到過的教堂、聽過的鐘聲、
甚至是呼吸過的空氣，
只要加以聯想，
似乎就能重回美好的當時。

這些片段組合起來，
便成了名符其實、獨一無二的記憶。
如是多年過去，
我們將銘記曾經踏上的旅程，
驀地從日常的營役和無垠的漩渦逃離，
而路上盡是美好的一切。
意識安然下沉，
一陣微風吹來，
空氣充滿泥土和青草的氣味，

白雲油油流動，

陽光柔和地打在臉上，

彷彿能一直這樣下去，
失去時間感地在夢寐的童話國浮遊，

朦朧、深刻，

這樣朦朧，又如此深刻，

似水年華的幻影跟記憶的路標重疊，

終於清晰可見踏上旅途的原因，

因為記憶，

我們確信我們活著；

正因為活著，
我們創造新的記憶。

十五天的旅程在靜默裡圓滿結束，
睡夢裡我們仍在等候列車，
準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過去、當下，
一切神奇的時光，
一切在瑞士美好的時光，
一切我們獨一無二的時光，
全然都不曾流逝，
而在時間之中。